Friday, March 5, 2010

The connection

昨晚,父親突然MSN來訊提到:稍早地震,家裡除了吊燈搖晃得很厲害之外,沒事,不過母親因為電視上一顆擺飾的球掉落地上而嚇得"花容失色"!

當時我沒想太多,家裡沒事就好,是有看到地震的消息,但我完全沒有想到說家裡會有"災情",也沒想到說要關心一下。除了忘記甲仙就在台南的隔壁縣市之外,我根本就是認為地震早已司空見慣了,反正有嚴重災情怎麼可能網路上看不到呢。

後來,聽著父親從地震講到政府的無能... 我當下居然已經沒有耐心聽下去,腦海中只想著,我明天要跟老師開會,誰還管台灣那隻鷹還那隻狗怎様啊?


然而慢慢去回想起來,還真覺得有點悲哀。大抵,一個人能夠承擔的事情是有限的,當自己已經有太多事情自顧不暇的時候,哪還有精神去想到別人啊?(家人至少都有在MSN上,表示沒事,但再更遠關係的人...sorry!) 另一個領悟就是:我寧願關心明天紐約市立學校有遊行要抗議漲學費的問題,台灣發生甚麼事情真的離我太遠了,去年的風災才過不到一年,當時我明明每天看台灣新聞看得氣呼呼的,現在呢?只覺得我跟台灣之間的連繫已經越來越遠了,看到台灣的各種新聞就讓我心煩,所以乾脆不看。看到台灣公眾人物為各種議題在那邊吵來吵去,煩死了,而且時間一久就知道,多年前會講甚麼遠大理想的人,最後還不都向利益和權力靠攏,意志不夠堅強的人啊,只要現實環境一變,曾經承諾過的事情都會忘記的啦!那改看流行新聞呢?天哪,我更是受不了那種凡事都要一窩蜂去趕流行的現象。

今晚,拖著疲憊的步伐從地鐵站走回家的路上,我專心地聽著日文歌,然後天馬行空冒出一個想法:當接到一通未知來電時,我第一個反應會講甚麼?於是我自己排了順序:當然是先講"hello hello?",如果過了一兩秒沒反應,我會講"moshi moshi?",最後再沒反應才會改說"喂喂"吧?... 我自己邊想邊笑,因為,日文居然排在中文前面耶!(大概是我今晚用日文寫信寫得太累的關係吧?)

不過,從這無意識的反應更加證實了,我跟台灣的連繫似乎是越來越疏遠的說法。究竟,讓我想要回台灣的理由,除了家人之外,還有甚麼呢?或許是之前受黑喵言論影響太深,讓我對台灣人的各種現象和反應都感到失望吧。說我愛這塊土地嗎?有的,有很多地方歷史、很多風土人情都還是讓人覺得可愛的;可是我在紐約住了這麼久,我也很愛紐約耶~至於我愛台灣的文化嗎?說實話,台灣文化是甚麼啊?離開台灣十年,早久已經跟這社會脫節了啊!我只知道我回去的話一定會跟不上,大概會嚴重適應不良。最後,最殘酷的是,我愛台灣這個國家嗎?很抱歉,我真的不知道,我不知道這國家有甚麼值得我去愛的?講愛國真的很空泛,這種情感畢竟都是被建構出來的,它有它的理由和目的,但並不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啊!

當然,我承認有很多老一輩的台灣同鄉是真的很愛台灣,在紐約的一些台灣同鄉們,都已經是美國公民了,卻還是對台灣念念不忘。像最近有一齣講台灣白色恐怖歷史影片,明明去年夏天首映的時候大家都看過了,當初走出戲院跟我一起搖頭的人,卻因為實在太愛台灣了,即使知道片子拍得不怎麼様,現在在美國戲院公開上映,還是很努力地宣傳衝票房。這應該就是愛台灣的表現了吧?

總之,人是會變的,人心更是如此。自從父母親說我不回台灣沒關係的當下,我開始很認真地思考究竟要不要回去台灣。當初堅定說想要回台灣的念頭,在我在紐約生活的第十年,開始慢慢地動搖了... 開始覺得,或許,在美國生活,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啊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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